“波斯吃胡椒”：禅话中的波斯风物及其意象（一）

     中古，特别是隋唐时期，中国与波斯的文化交往比较密切，不仅有多种波斯的物品及其用法传入中土，宗教、民俗等也传入了中土。因此，在中土的笔记、传奇、历史等多种类型的著作中，可以看到许多关于波斯人的形象或故事描述。李商隐将“穷波斯”列入《杂纂集》中的“不相称”条目，就是一个例子。

     自唐代禅宗兴起之后，禅师之间常常用一些看似毫不相干的问答，来表达对禅理的体悟。在历代的禅师语录等禅宗著作中，也不难看到一些与波斯有关的话题。这些话题虽然简短，但是背后往往有着一定的含义。宋代晦岩智昭编《人天眼目》卷六收录了新增的“禅林方语”，其中就有“波斯持咒”“波斯落水”“波斯吃胡椒”“波斯入闹市”“波斯照古镜”“大食波斯索渡船”和“赤脚波斯入大唐”等七种以波斯为题的禅话。不妨以“波斯吃胡椒”为例，对这些禅话的来源与含义略作如下阐释。

     “波斯吃胡椒”作为话头，在禅宗语录中出现了三次。其一， 《景德传灯录》卷八记载了福溪和尚的禅话。

    “僧问：‘古镜无瑕时如何?’师良久。僧云：‘师意如何？’师云：‘山僧耳背。’僧又举前问。师云：‘犹较些子。’僧问:‘如何是自己？’师云：‘尔问什么？’僧云：‘岂无方便去也。’师云：‘尔适来问什么？’僧云：‘得恁么颠倒？’师云：‘今日合吃山僧手里棒。’僧问：‘缘散归空，空归何所?’师云：‘某甲。’僧云：‘喏。’师云：‘空在何处?’僧云：‘却请师道。’师云：‘波斯吃胡椒。’” “僧”所问的都是高深的问题，而“师”却要么不答，要么答非所问。

     所谓“波斯吃胡椒”是对“空在何处”这一问题的回答。“波斯吃胡椒”是实在的生活场景的描述，与“空在何处”本质上是一致的，都是空的，禅语机锋强调的就是自我领悟，而不是用语言去表达。

选自《丝路医明》   

编辑：厚土

播音：一心

排版：冬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