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雨林型的感染减弱之际,新寄生物和新疾病,尤其是那些因为与草原动物接触而感染的疾病,必定会开始影响到新兴的人类。譬如,现今侵扰草食动物的各种寄生虫,很可能会在人类食用草食动物时转移到人类身上。
其中一项较重要的接触是遇到锥虫,也就是在现代非洲许多地方引起昏睡症的病原体。这种生物在好几种羚羊体内,都是以「正常」寄生虫的身份居留,并不会引发明显的病征,然后借由采采蝇,从某个宿主传递到另个宿主身上一旦进入人体,同样这种生物却能造成人类宿主极度的虚弱,甚至会在几周内便魂归天外,要是没有现代疾病预防法,人类根本无法居住在采采蝇出没的地方。
许多盛产于非洲的寄生蠕虫及原虫,并不会引发免疫反应,也就是说,宿主的血液中不会形成抗体。这使得一种敏感且自动自发的生态平衡出现,借由这种平衡,如果人类数目增加,感染率也跟著增加。随著人口密度增加,由一个宿主转移到另一个宿主的机会也跟著倍增,于是,一旦冲过某个关键阈値,感染便可能突然失控,而发展为超级感染。这种流行病情将会严重干扰日常作习。倦怠、体内疼痛等慢性病征,一旦成为某个人类社群的共通现象,那么很可能会严重危害到他们的摄食以及育儿能力。这么一来,很快便会降低族群的人口数目,直到区域人口密度安全地降落到关键阈値之下。接下来,当愈来愈多个体不再被该寄生传染病危害后,人类的精力又会开始增加。摄食以及其他活动又会恢复正常,直到其他某种传染病又开始发飙,或是族群人口又一次超过会再度引发超级感染的阈値。
当自然的限制一次又一次地阻碍人类对其他生物的破坏时,这份新关系会达到暂时的平衡。然而依生物演化标准来看,通常只要相当短的时间,人类又会发明出新的技术,以开发从前无法到手的资源,于是又重新或是加强摧残其他生物。因此,若从其他生物的观点来看,人类就好似一种急性传染病,虽然偶尔也会进入行为模式比较不具「毒性」的时期,然而却永远不足以达成任何真正稳定的慢性疾病关系。
选自《瘟疫与人》
编辑:曾艳
播音:冬霞
排版:李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