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部分,甚至所有独特的文明传染病,都是由动物传给人类的。由于人类和家禽、家畜的接触最密切,因此目前许多常见的传染病都被发现与某些家禽、家畜疾病有关,并不令人讶异。例如,麻疹很可能和牛瘟或犬热病有关;天花已经确定和牛痘以及一大堆其他的动物传染病密切相关;至于流行性感冒,则是人猪共通。的确,按照正统教科书的记载,目前人类和家居动物的共通疾病数目如下:家禽二十六种,鼠 三十二种,马三十五种,猪四十二种,羊 四十六种,牛 五十种,狗 六十五种。
这些疾病有许多重叠之处,因为除了感染人类之外,同种传染病常常也会感染好几种动物。此外,由于某些传染病非常罕见,而有些又非常普遍,因此单看上述表格,并不是很有意义。话虽如此,重叠数量还是能够暗示我们,人类和家居动物间的疾病关系有多么错综复杂。而且它也明白显示出,人与动物的亲密程度愈高,共通疾病就愈多。
除了源自家居动物的疾病外,人类也可能因为卷入某些野生动物的疾病循环中而致病。譬如,源自于穴居啮齿动物的淋巴腺鼠疫、来自猴子的黄热病以及来自蝙蝠的狂犬病等,都是这类更险恶传染病的例子。
寄生物在新宿主之间转移的情况,从来不曾停止过,即便在近代也一样,有时甚至造成突兀、剧烈的结果。例如在一八九一年,牛瘟席卷非洲,杀死大量牧牛、羚羊以及其他野生动物;但这次疫病灾情实在来得太突然、太惨重,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,反而使疫病没有发展成地方性疾病。
当人口数目在某特定区域内大量增加,同时又栽种及畜养了某些植物以及新品种动物,传染病必定曾反复地由动物宿主库转移给人类,尤其是从那些人类开始密切接触的家居动物身上。当然,这类感染可以是多边进行的。譬如,人类有时也会把疾病传给家禽、家畜。同样地,在家畜、家禽和野生动物之间,不论是同种或异种,都有可能互换传染病,这是由接触机会以及潜在宿主的易感程度来决定。
换句话说,当人类行为扭曲了大自然的动、植物分布模式后,致病寄生物和人类一样,都能成功地抓住大好时机,占据连带产生的新生态区位。人类的成功意味著,动、植物的种类变少而数量却变多了;因此,新环境称得上是改良的饲育所,使得寄生物只需要侵入一种物种,就能大肆繁殖。